少儿时期,我是爷爷的跟屁虫。
李付春、文

爷爷还有一个手艺,就是给人家杀猪,进了腊月门儿,就有人带着烟卷儿来找爷爷排号,邻村的都有。
当时就有人说:猪衣巴专治小孩子淌吃尺喇。
这是方言,换成大家都懂的话就是,猪尾巴能治疗儿童的哈喇子。
当时我还真信以为真,我小的时候就经常是嘴上吃尺喇流水儿的,应该是个很脏的小孩儿。
还有更脏的小孩儿,鼻涕过了嘴巴,一起流下来,分不清是鼻涕还是哈喇子。
现在想来,就是家长忙,没空管孩子,嘴巴上不脏才怪哩。
接着上面的话题说,爷爷给人家杀猪,好多小孩子围着要那个猪膀胱,回家可以当气球吹。只要我在场,别人一般捞不着,就是给别人,也必须是我的好朋友,因为得经过我的手。爷爷杀猪时,至少四五个人在场,有时候还很多,看热闹的,来买肉的。
有老太太带着孙子在旁边瞧着玩:“三爷,把那猪衣巴旋下来给俺孩子吧,治治他那吃尺喇”。
我奶奶在场时就说:“俺那孙子还淌吃尺喇哩。”意思是告诉爷爷,让他给我留着,很多时候,我见爷爷都是给猪开膛以后,就把尾巴旋下来单独放一边。晚上回家时带回来让奶奶给我煮了吃。
也怪啊,放今天,猪尾巴是很好的一道菜。可当时主家都不太在意,尽管猪肉是很稀罕的东西。
说真的,当时我可真把猪尾巴当成了一副药,也许有些上了年纪的来人也这么认为。
等我成了中学生,觉得再去看爷爷杀猪等那哥“气球”和猪尾巴是很丢脸的事。
什么治小孩子淌吃尺喇啊!就是打馋虫,管馋嘴。
今晚突然心血来潮,想起小时候吃人家的猪尾巴,让人家说不出道不出的,尽管一百个不愿意,我爷爷给人家杀猪是免费帮忙,因此也就不说什么,可二两猪肉没了。那时候猪瘦尾巴细,也许人家还真没在意。
人要是馋了,必会垂涎三尺,吃了猪尾巴,解了馋,理所当然,流哈喇子这“病”就好了,甭说,这猪尾巴在当时来说还真是一味药。